“来啦来啦。”
一道熟悉的声音在空间中响起。
门扉出现在虚空之中,被年轻男人推开,而他的手里还拎着一个家伙的衣领。
脸上一如既往挂着贱兮兮的笑容,动作放松,语气轻快。
——看到地上那具没有动静的尸体后,被拎着的家伙愣了一下,眼里的目光也黯淡了下来,看不出是因为悲伤还是因为别的什么。
“呵……呵呵……
“……大名鼎鼎的‘术师’……如果……如果不是有记录者的帮助……呵呵……今天或许就已经死在这里了呢。”
看得出来,贵族是在冷嘲热讽。
“你怎么……?”我和莉莉娅神情一松,“……怎么回事这是……”
“虽然你说得也没错,但这时候在她面前这么说……你活腻歪了?”
年轻男人先是瞥了血族贵族一眼,随后才望向我们,“等会儿再和你们解释。”
见到血族贵族神情黯淡地盯着同伴的尸体,年轻男人耸了耸肩,脸上的表情倒不像是讥讽,反而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样子,夹杂着同情和见怪不怪的双重意思。
“昂……看来他是真的不想活了。”他有些惋惜地说道。
“先别管这个。”我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,“你是怎么抓到他的?”
“你看,拎住他的脖子,像这样——”年轻男人说着,还腾出手演示了一遍动作。
这家伙这时候还能开玩笑,真是让我有些意外。
“不是这个。”我摆摆手,“你是怎么发现他的打算的?”
“喔,这个嘛。”年轻男人挠了挠头,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身后的门扉,“你看……这种双向传送门,在被穿过的时候,是会立即生成一扇对应的门扉的……
“而先前我们穿过的传送门都是单向的。”
他这么说道:“很难不让人起疑心,对吧。”
“所以,在莉莉娅嗅出来‘有某个家伙偷偷地从角落的一扇门扉那儿溜出去了’这件事之后……我就试着把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,随即得出了一个不怎么妙的结论。”
他停顿了一会儿,继续说道:
“我在祭坛大厅里逗留了一会儿,然后循着莉莉娅一开始的提醒和这家伙的脚印,穿过几道门扉后,来到了一个像是监控室一样的地方,并且在那里抓住了这家伙。”
他把瘫坐在地的血族贵族拎着衣领提起,“啪啪”地拍了他的脸上两下,以让这家伙清醒一些。
“喂,‘术师’!这家伙现在归你处置了。”
年轻男人推了一把血族贵族,后者踉跄一下,失魂落魄地来到我的面前。
“为什么不告诉我们?”我没有搭理血族贵族,继续向年轻男人问话。
“喔,这个嘛。”年轻男人回答。
“我想着的是,既然在你的保护之下,莉莉娅不大可能出事,而你自己又更不可能遭遇什么致命的危险——”他停顿了一下,继续说道:“而且在那个时候,我的推论毕竟只是推论,不好就此盖棺定论。”
我把怀疑的视线从年轻男人的脸上挪开,看向血族。
——他目光无神,神情同样呆滞,没做出什么太大的动作,只是一直静静地盯着地上那具不再动弹的躯体,心里或许在想些什么,或许什么也没想。
“杀了你喔。”我说道。
血族贵族看了我一眼。
“你们为什么会盯上我?一一回答。否则,我就把他的尸体截断成两个部分。”我的手中凝起长枪。
血族贵族凝视着我。
“你的血……很美味。”他随后开口,“我……需要滋补,血族……需要滋补。”
“血族的死活关我*特色方言*屁事。”我一如既往地张口就骂。
“他有眼不识泰山。”年轻男人打趣道,“要是盯上的目标不是她,或许就没这么多事儿了。”
“……”血族贵族叹了一口气,只是说道:“我死,无所谓,毕竟罪过之深,报应之至。”他继续说下去,“但他,他从没伤过人——除了你。但是,是为了我。”
“嚯,你俩还挺有故事。”
年轻男人这时表现得像是融入不进这悲伤的氛围之中一样。
“……他亲同我的兄弟,明白吗。”
“除了这些,还有什么遗言吗。”我将长枪抵在他的胸口,心脏的位置,忽然想起什么,随即将长枪的材质变为白银。
见他摇头,我将长枪毫不费力地刺进他的身体,用力拧了一下,两下。
感受着白银材质传来的炽热与痛苦,血族贵族的目光黯淡下来,像是又忽然想说些什么,最后张张嘴又没说出口。
两具尸体并排倒在我身前,宣告这场发生在血族上的灾厄就此结束。
“别太难受,这家伙杀过很多人,算是死有余辜。”
年轻男人耸了耸肩,应该是打算就此离开。
但我并不这么打算。
……
我扯了一下年轻男人的衣角,让他不要急着离开,随后,又快步来到莉莉娅身边,踮起脚尖,让她放低身子,以便我能俯在她的耳旁说上几句悄悄话。
“如此如此,这般这般……”
“嗯,这样?哦,好的,明白。”
“你俩搁那儿嘀咕啥呢?”
年轻男人嘴上虽然好奇,行动上却已经把脚步迈到了那扇开着的门扉前,让我觉着他像是有些不耐烦了。
“过来。”我瞪了他一眼。
我领着他来到那具还在微微起伏着的尸体旁,探出手感受了下心跳的情况——嗯,还有一口气儿。
“我当时没使用银制品刺穿他的心脏,他应该还活着。”
“那你是要我……?”
“嗯,对。”我说道,“结束之后,算我欠你一个人情。”
“嘿嘿……也行。”
……
……
一处明亮白净的房间,陈设整齐,有几本书籍摆放在门口右侧的书橱上,正中间是一台由深色木制成的办公桌,办公氛围平静而惬意。
“我没死……?”
男人晃了晃脑袋,表情上带着三分惊和七分疑,从办公桌后那张椅子上坐起。
愣了片刻,他才匆匆向自己胸口处的贯穿伤口摸去。
不知算是好事还是坏事,除了平整的胸膛和衣领外,他什么也没摸到。
“哟,你醒了。”
年轻男人就站在不远处的地方,脸上带着一副嘲笑的表情,但语气却又是无奈的,也不明白他是要表达什么情感。
“想动手吗?”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血族,那家伙背后握着的凶器便忽的一松,掉落在地,发出一声金属的脆响。
“反应这么快,说明你还不蠢。”年轻男人迅速几步来到血族身边,伸腿一扫,把匕首推到几米开外。
“来,咱家现在代表‘术师’大人,和你好好聊聊。”他拍拍血族的肩膀,“不想聊?……不行的喔。”
血族这时依旧有着反抗的意识,只不过从匕首脱手的那一瞬间开始,他就已经失去了最大的一张底牌,现在唯一能做的,就是思考两件自相矛盾的事:
一,我想拒绝他。
二,我没办法拒绝他。
年轻男人看他傻愣在原地,接上刚刚的话。
“看来你想清楚了。”他耸耸肩,恢复了正常人的语气(先前是一种娘娘腔的阴阳怪气),“咳咳……看你还有点懵,我就和你说说‘术师’对你这血族余孽的处理吧。”
“第一,离开。第二,不要想着找麻烦。第三,她让我转告原话:‘惹事的家伙已经死了,所以你们别再和我产生冲突或者别的什么,不然我可能不小心把你再杀掉一次’……大概是这样的意思。”
“什……”血族试图发表疑问。
“总之,再见了。”年轻男人向远处走去,离开办公室时挥了挥手,然后压低声音,发出一阵不易察觉的笑声:
“……曾经的术师,如今的顾灵,你到底是残暴无情的高能强者,还是心中柔软被隐藏在令人发颤的恐惧之下的可怜女孩?”
他摇摇头,似乎并不想从思索中找到答案。
……
……
与此同时,远处,夕阳朝西落下远山的背脊,一个背着女孩的少女沐浴在金红色的落日余晖下。
“好困……”顾灵靠在莉莉娅肩头,双手环着她的脖颈。
女孩融化成一团果冻,趴在少女的背上。
“术师也有可爱的时候呢。”
“唔啊……我不是术师。”顾灵伸着懒腰,打了哈欠,在莉莉娅的背上沉沉睡去。
睡时,她还在嘀咕着:
“恐惧我的人,称我为术师,爱我的人,就叫我顾灵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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